大便失禁怎么回事

卸任同济大学校长之后,他要延缓人类大脑衰


阿尔茨海默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理解、最难以被战胜、当然也是最痛苦的疾病之一。它的难以理解在于大脑的结构过于复杂,复杂到超出今人的智慧;它的难以战胜在于无人知道准确的病因,因而没有办法研制出有效的药物,即便针对动物模型的实验屡获成功也无济于事;除去病人遭受的不幸,它的痛苦还在于人们必须目睹自己的至亲慢慢遗忘自己、遗忘过去也无能为力。

即将开始的中国脑计划,理解阿尔茨海默还将成为很多国家大型科学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队列研究将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而原同济大学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裴钢,正是队列研究的推动者。在接受《环球科学》专访时,裴钢表示,自己在未来30年内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找到科学可信的方法来减缓大脑的衰老速度,应对阿尔茨海默病等大脑疾病。

撰文

《环球科学》首席记者刘洋

正常人的大脑(左)和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大脑(右)的对比。

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在上海市徐汇区徐家汇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一个卫生服务站,一对老年夫妇正在参加一项测试。对于这些老人来说,参加这项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测试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随着测试时间的延长,厚厚的试题手册开始让老先生焦躁不安,他不知道如何作答的题目越来越多,忘记的内容也越来越多,他的耐心被一点点吞噬。最终,老先生站起身来,嘟囔着迅速离开。

老太太当时正在另一个房间接受测试。测试的结果有点超出她的预期,她有点窘迫,但更多的是担心。夏鹏很能理解这种担心,认知能力的迅速下降和不能控制情绪通常都是阿尔茨海默病最重要的早期症状。过去十几年,夏鹏一直伴随着这些情绪和情绪背后的失落:从北京大学毕业后,他来到上海,跟随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生物化学与细胞生物学研究所裴钢研究员攻读研究生,裴钢在他来之后不久就将研究方向从成瘾慢慢转向了阿尔茨海默病;后来,夏鹏在美国留学时的导师斯图尔特·利普顿(StuartLipton)又是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药物美金刚的发明人,因此夏鹏很了解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和家属的痛苦。

夏鹏现在是上海东方脑医学基金会的秘书长,也是基金会三名全职人员之一,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基金会发起者裴钢和基金理事长、上海交通大学阿尔茨海默病诊治中心主任肖世富,从上海开始一项最终将覆盖10万老年人的队列研究,帮助科学界系统认识阿尔茨海默病这种复杂的慢性病。两位科学家都认为,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基于社区的大规模队列研究将是科学界了解阿尔茨海默病的最好办法(队列研究是指,根据特定人群是否暴露于某种可疑因素,或按照暴露程度的不同,把人群分为不同组别,追踪观察两组或多组成员的疾病发生情况,比较各组之间疾病发生率的差异,从而判定可疑因素与疾病之间有无相关性或因果关系的一种研究方法)。

队列研究

和那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出生在辽宁的裴钢在走进大学前就已经参加工作:他下乡务农5年之后又在工厂工作了3年,“相当于有一个标准的农学学士学位和工学硕士学位”。但无论在农村还是在工厂,他都没放弃学习数理化和英语,这使他在恢复高考之后迅速进入大学开始学习药学,理由是“大家都知道人为什么吃药,但很少有人想知道药为什么会有用”。

大学改变了裴钢的人生轨迹,但农村和工厂的磨练给了裴钢独特的个性。他相信科学也相信理想,很早就隐约意识到工作和事业作为两个名词有很大差别,工友们数十年如一日的重复工作让刚刚离开农村的他确定自己的未来肯定不是工厂。“如果用蒙太奇手法拍一部电影,你看到的就是,我那些工人朋友们的工作内容从没变化,但已白了头。”裴钢回忆当时的情景说:“所以,实验室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因为科学研究可以不做重复的工作。”世纪之交,“不做重复工作”的追求让裴钢开始了又一次挑战,将研究方向从毒品成瘾机制转向阿尔茨海默病。当时,他领导的团队一直在研究G蛋白偶联受体,后者参与了很多细胞信号的传导,阿尔茨海默病和成瘾都与此有关,分子水平上的一致性使方向转换变得可行。

另外,尽管中国当时的年龄结构还年轻,但裴钢已经预料到不久之后的老龄化浪潮将给这个国家带来严峻考验,美国在二战后的经历给这一切提供了注脚,裴钢觉得科学家应该超前思考社会问题,新的研究方向在未来一定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一种带有开玩笑的说法是,我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成瘾问题,”裴钢说:“但会面临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

当时还是研究生的夏鹏很理解这种转变。“我参观过专门为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设立的养老院,那是一段令人沮丧的经历。”夏鹏说:“你会强烈感受到那种只能等待病情恶化和亲人离去的痛苦,这对所有人都是折磨,之后你就会有动力去改变现实。”阿尔茨海默病堪称目前最难以战胜的疾病之一,致病因素太多,但每种致病因素都不能完全解释致病机制,也一直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最近十多年,美国食品及药品管理局没有批准过任何阿尔茨海默病相关药物。如果不是各国政府还在批准相关的研究项目,人们甚至会误认为科学界已经放弃那些可怜的患者。科学家曾相信可以通过基因研究找到阿尔茨海默病的元凶。但遗传学研究发现,只有55岁以前患阿尔茨海默病的人可以将病因归结为基因,但这个人群的比例很小。除此之外,基因只能算是导致阿尔茨海默病的一种风险因素,就像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一样。

“西方科学哲学中的线性思维和还原思想在这里碰了壁。”裴钢说:“身体的所有变化,包括疾病,都可以在分子、基因和细胞水平上找到相应依据,我相信这个推理没有错;但只是分子、基因和细胞水平的这些变化并不能成为这种疾病的充要条件,也就是说,修正这些变化并不总能治愈或缓解疾病。这可能是过去十多年来防治阿尔茨海默病进展不佳的原因之一。”研究阿尔茨海默病15年后,裴钢决定转换方法,而新方法就是有着悠久历史的队列研究。

裴钢在年博鳌“生命科学与生命产业”圆桌讨论会上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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